前不久,“辽宁发布”发布消息称,“结合文官片区城市更新,拉开工业发展空间,为特斯拉等特大新能源整车项目落地奠定基础。”
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许多人对此解读为特斯拉第二工厂即将落地沈阳,不过这个消息很快被否认,“辽宁发布”也很快将文章删除。

事实上,除了沈阳,广州、深圳、青岛、宜宾、重庆、合肥、武汉、西安等城市也都与特斯拉眉来眼去,频传绯闻。究竟是九子夺嫡还是二桃杀三士?特斯拉第二工厂选址扑朔迷离,疑云密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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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10月,特斯拉CEO马斯克在股东大会上宣布,将在2030年实现全球2000万辆的销量。

目前,特斯拉共有四座汽车组装工厂,分别是美国加州弗里蒙特超级工厂、中国上海超级工厂、美国得州奥斯汀超级工厂以及德国柏林超级工厂。其中,加州弗里蒙特和中国上海的超级工厂已经成熟运行多年,也是目前特斯拉汽车最主要的生产基地。在需求旺盛的情况下,这两家工厂基本实现了满负荷运转。

在剩下的两家超级工厂中,对于奥斯丁超级工厂,马斯克此前表示将在今年一季度末向消费者交付汽车,而柏林超级工厂则是在3月4日刚刚获得当地政府的生产批准,距离大规模生产仍遥遥无期。

数据显示,2021年全年,特斯拉在全球实现交付车辆93万辆,而特斯拉想要实现2030年销量2000万辆的宏伟目标,只能在未来的几年中疯狂增加产能。

而特斯拉也一直动作不断。

一是在现有基础上进行扩建。去年11月,特斯拉已经对上海超级工厂扩建项目进行环评公示,扩建项目总投资12亿元,预计2022年4月完工。今年3月,马斯克也在Twitter上表示将考虑加州弗里蒙特超级工厂的大规模扩建项目。

二是寻找特斯拉工厂新址。在今年1月份举行的特斯拉财报电话会议上,马斯克公开表示,公司正在为新工厂进行选址,今年年底可能会有相关信息公布。

在当初选择上海为特斯拉超级工厂时,上海创下了多项纪录:2018年当年签约、当年取得土地、当年获取施工许可证,又在2019年实现了当年开工、当年投产、当年交付。再来对比国外工厂无比拉胯的审批流程,上海速度无疑给特斯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更为重要的是,中国自2015年开始已经连续多年成为全球新能源汽车最大的销售市场,且有着丰富齐全的新能源配套产业链。因此,无论是从审批生产效率、市场规模还是供应链,特斯拉的第二工厂很大概率还是会在中国落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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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斯拉第二工厂选址在中国到底有多抢手?

我们可以从各地的新闻报道中略窥一二:

2021年10月,沈阳市领导外出招商引资,专门赴特斯拉中国总部拜访,并就特斯拉东北总部项目的未来布局规划、销售等情况进行交流;

2021年11月,多家媒体报道特斯拉中国已秘密签约,中国第二工厂将落户山东青岛,一时间满城风雨,不过特斯拉很快对外辟谣并予以否认;

2022年2月,河南省发布《关于印发河南省“十四五”深化区域合作 融入对接国家重大战略规划的通知》,通知专门提到,在新兴产业方面,要重点引进特斯拉汽车公司;

甚至有网友在天津的政府网站上留言,建议引进特斯拉第二工厂。天津方面对此表示,与特斯拉汽车保持密切联系并积极洽谈。

对于特斯拉第二工厂选址,各地政府摩拳擦掌、跃跃欲试,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,其背后的逻辑也不难理解。

过去的一段时间,产业转型在各地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被频繁提及。为了加速产业迭代升级、提振经济增长速度,各地纷纷开始押注包括新能源汽车在内的新兴产业,意图打造新的增长极。

2020年2月,合肥市投资70亿元增资国内新能源造车新势力——蔚来汽车,将濒临绝境的蔚来汽车拉上岸。根据签署的协议,蔚来汽车中国总部项目将落户合肥。随着蔚来汽车股价触底反弹,合肥市也收获了数倍投资收益。

国内的其他新能源汽车厂商也被竞相追逐,在各地政府的力邀下成为座上宾:其中,小米汽车工厂、理想汽车工厂先后落地北京,小鹏汽车被武汉收入囊中,而零跑汽车则选择与杭州牵手。

作为新能源汽车的老大,特斯拉无论是汽车产销数量还是品牌影响力,都一骑绝尘,远胜其他新能源汽车品牌。一个更直观的数据,在2021年上海新能源汽车产值突破1600亿元,其中特斯拉上海工厂就贡献了超过1500亿元。

尤其在各地财政普遍吃紧的背景下,特斯拉第二工厂选址为何如此抢手,答案不言自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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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斯拉有新建第二工厂的迫切需求,各地政府有引入特斯拉的美好愿望,按常理来说应该一拍即合、皆大欢喜。可是现实却是,第二工厂选址的消息满天飞,特斯拉与各地也频繁互动,但对于最终选址马斯克却一直讳莫如深,迟迟不肯亮出底牌。

马斯克曾九次来华,深谙中国文化。为了博得中国消费者欢心,马斯克能在微博用中文与网友交流,能在上海的交付现场脱衣跳舞。而为了攫取最大的商业利益,马斯克也极有可能学习了中国的兵法。

先来回顾特斯拉的几件往事。为了在美国建设特斯拉的超级电池工厂,马斯克利用项目的就业机会、财政税收等在美国各地游说,最终至少有七个州参与疯狂竞标,而特斯拉也如愿从内达华州拿到了超大规模的土地和巨额财政优惠。

在超级工厂选址上海之前,多个城市曾与特斯拉进行接洽,并许诺给出各种优惠条件。

而特斯拉最终在广州、上海、苏州等地之间选择了上海。因为财大气粗的上海,给出的财政优惠政策前无古人。特斯拉的年报显示,公司在2019年至2021年三年期间,分别获得上海政府4600万、1.23亿和600万美元的现金激励;上海超级工厂还享受15%的企业所得税税率,远低于25%的法定税率。此外,还有巨额银行低息贷款、大片低价土地等优惠,令其他城市望尘莫及。

如果只是比拼营商环境、产业配套以及交通运输倒算公平。可特斯拉的策略却是,在市场上大肆散布建厂的信息——像极了渣男谈恋爱,不承认、不拒绝。在存量竞争的格局下,让各地政府疯狂“内卷”。

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各地政府为了抄近道、走捷径,纷纷去比拼出台更为优惠的补贴政策,甚至不惜以“挖墙脚”的姿态去恶性竞争,势必会付出更高的成本代价。

实际上,为了反对这种不正当竞争,国务院在2014年就印发了《关于清理规范税收等优惠政策的通知》,通过建设统一开放、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,全面清理各地区自行制定的各类优惠政策,从而将各地区拉到了同一起跑线。政策的本意是鼓励公平竞争,但在后来的执行过程中遭遇滑铁卢,几个月后便草草收场。

如今特斯拉第二工厂选址在即,可以预见,熟悉的戏码又将再次上演。如果是互利共赢的投资,我们会欢迎;如果是故伎重演的套路,我们要警惕。